首页 > 娱乐资讯 > 开心乐园 > 土地的散文

土地的散文

来源:潮女谷    阅读: 2.82W 次
字号:

用手机扫描二维码 在手机上继续观看

手机查看

不太肥沃,也不贫瘠,他们始终守望着这片土地,不管风雨还是烈日,还是世事变迁,一直坚守在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养育他们,饮这里甘甜的泉水,吃着稻香的米饭,从这里出生也从这里死去,或者从这里走出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这里――一直一直守望着这土地。

土地的散文

十九年前,我在这里降生,来到这个世界,睁眼看世界的第一眼它表映入眼帘,在我心里给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从此我也热爱这片土地,感受它的四季变化,春暖花开、夏日酷暑、秋日凉爽、寒冬惬意。走在这片土地上它是童年的承载体,每日早晨看见耕种的农民弄撒一地清晨的露珠来到田间耕种,傍晚夕阳西下便看到他们归来的身影,满载而归。

十九年后,我走出这片土地,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它,带着梦想从这里践行,起步从这里出发带回我的成就,曾不无时无刻在心里緢摹这个场面,那日骄阳当空,清风拂面,赤足走在这片土地上,脚底润湿,打破青草整齐的样子,划破清晨宁静,花香扑鼻来,寻着花香来到家门口,推开久违的门,延窗而坐享受温暖的阳光。不管前行到何处,内心底处有它的一席之地,渴望早日回到这里,还有我那久违的家,久违的故乡。

在外久了不得不想这里,想念故乡的你们,甘甜的泉水,稻香的米饭,外面的红灯绿酒,繁华都市,没有你的静谧,你的惬意。

我想一直一直守望着这片土地。

扒埂草,没有哪一种植物能像它这样热爱土地,钟情于土地!你看吧!无论是田间小路,还是城市的水泥缝里;无论是干旱的盐碱地,还是冒着气泡的沼泽里;也无论塞北,还是江南……到处都可以看到它谦卑的身影。

扒埂草,没有那一种植物能像它这样热爱土地、钟情于土地!你瞧呀!它的根须伸进土地的肌肤;它的茎匍匐在土地的胸口;就连它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叶子,也亲吻着土地,时刻呼吸着土地的呼吸!

在生命旺盛的季节,它们叶脉点缀着土地的色彩;根茎的拥抱让土地松散的形体变得健美!即使完成了一个生命的轮回后,它们那不死的根仍然是土地的经脉。这经脉,坚定着土地不去随波逐流的信念!

有路的地方,有它;没有路的地方,还有它!

没有哪一个阶级能像农民这样热爱土地、钟情于土地!他们的一生都匍匐在土地上,用生命的四季播种着土地的四季。少年的柳笛欢乐着土地的春天;青壮年的光辉灿烂着土地果实累累的盛夏和初秋;即使垂暮的冬季,他们也不会去找寻什么龙脉,只愿和先祖们一起长眠于土地,在土地温暖的怀里守望。一代一代,他们从土地里走出,又回到土地!

没有哪个阶级能向农民这样热爱土地、钟情于土地!中原地带,山地边疆,哪里有土地,哪里就是农民的家。在土地里获得生命,在土地上获得爱情。快乐着土地的快乐,痛苦着土地的痛苦!

自从奴隶们挣断铁链,获得了土地——这一厚重的生活资料,他们就从纯粹的“无产者”升格为农民,成了社会的基石。然而在阶级社会里,农民永远都是被盘剥的对象。他们的双肩挑着土地,挑着整个社会,蹒跚于时间之河。沉重的负荷让他们以匍匐的姿态在土地上前进,只有头颅高高挺立于土地之上!于是,历史的车轮在他们的血肉之躯上碾过,滚滚向前。而推动车轮的,却是他们自己的双手!

每一次的改朝换代,“精英们”都会拿土地当作诱饵。农民们就会为这“饵”,前赴后继地把这些“精英们”高高举起,举在自己的头顶!这样换来十年、几十年的安居乐业,而后又是血腥,又是碾压!每一次血腥的洗礼过后,都会让农民们迷惑:他们究竟是在为谁流尽自己殷红的血!

没有哪个朝代的统治者能把土地真正归属于农民,让农民真正成为土地的主人!翻开历史,哪一代的统治者不是在农民的血汗里享乐与挥霍的?他们在榨干农民的血汗后,还要辱骂他们“顽劣”和“愚蠢”!

只有中国共产党让土地不再是剥削的工具,她还农民以自由,还土地以自由!山含情水含笑,大地飞歌!没有土地税,种田有补贴,购买农资机械有优惠!这是对农民的尊重,对土地的尊重啊!老一辈的农民诚惶诚恐,新一辈农民笑逐颜开。他们更加忠诚的侍弄土地,像侍奉父母,像伺候孩子。丰收的快乐里再也没有一丝丝沉重的叹息!

土地,国之根本,民之根本!居然会有一个姓茅的经济学家大放厥词:“保护耕地面积政策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房地产的价格大幅度上升,它极大地阻碍了我国城镇化的进程”,并叫嚣着必须取消“18亿”这条红线?还不无轻松地宣称:粮食不够吃可以上国际市场买!这也是农民们用粮食喂饱了、国家优厚的待遇养肥了的“精英”的“高人一筹”的土地论!他们不仅忽视了当代的8亿农民,也轻视了沉默了亿万年的土地!滋育生命,是土地责无旁贷的使命!

城镇化建设的目的是要逐步缩小城乡差距,这也得有个前提条件吧?那就是城镇周边地区的农民们真的很富裕了,真的可以完全从土地上脱离。他们拥有另外的生产资料,可以从别的生产途径中自给自足。在这样的地区实施城镇化建设,把这部分农民从土地中解放出来,全力的从事自己新的事业,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之上而下,之下而上,咱们国人总是喜欢跟“疯”。年轻人跟着流行“疯”,老百姓跟着一窝“疯”,官员们更是喜欢跟着政策“疯”。你看吧,到处扩建!大都市在扩建,中小城市在扩建,就连灰头土脸的乡村集镇也在扩建。仿佛咱国家一夜之间发了大财,发了怎么也用不完的大财!大片大片的良田上结出了一串串格子楼,大片大片的土地上凝结了僵死的水泥、钢筋、石子的混合物。土地,在黑暗里腐朽了。你再也察觉不了大自然萌动生命时的美妙了。虫吟蛙鸣,鸡飞狗跳都被现代建筑踩入深渊了,万劫不复!

被征了土地的农民们,是不是真的就成了城里人,过上了城里人那种很“光鲜”的生活了呢?给你说个真实例子。

大哥在省城的政务新区买了套很不错的房子,妈妈也跟着搬了过去。她老人家闲不住,就在尚未建设的土地上开荒种菜。开始,妈妈也学着“圈地运动”,在她挑好的土地上做了记号,但是第二天一早就发现那地被别人撒了种子。妈妈不依,就守在田旁等着,结果对方是个比妈妈还要老迈的老太太。她告诉妈妈她们是被征用了土地的菜农,日子过得很凄惨。虽然政府按标准赔了房子,可是他们靠什么吃饭呢?除了种菜种地,他们并没有一技之长!有土地的时候,粮食蔬菜不用买,闲时去城里买卖苦力挣俩小钱,日子过的倒是很惬意。可是,没了土地,他们一下子就成了断了奶又不能独立生活的孩子!以前想吃啥就吃啥,现在吃顿肉,都得是家里有客人了,才买点儿来装装门面!

农民,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心理上,都离不开土地!他们的灵魂早已经和土地结为一体了,就像遍布大地上的扒埂草。如果不加节制,不管实情,向那位茅专家所说的那样,取消耕地保护制度,强行把农民们从土地上剥离,那么城镇化建设的后果就是:在一条条繁华的街道下,一幢幢巍峨的高楼下,埋葬将是农民们含泪的尸骨!茅专家该去开发月球,在地球上混不出名堂的!

土地是农民的根基,离开土地,农民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当代农民工也并不是“精英们”担心的那样:“死乞白赖的依附于城市的一角,不会种地而抛弃土地,成了城市污秽,土地的叛逃者”!农民是土地的孩子,打小就在土地里摸爬滚打,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土地!侍弄土地,是耳濡目染来的本事。当今农业科技的发展,让种地不再是一种太繁重的劳作,收种都有大型机械。日常管理,细心即可。如今的土地是农民稳定的经济来源,谁愿意轻易放弃?农忙时,回乡务农,农闲时,进城打工,生活也变得丰富多彩了。他们不但不是城市里碍眼的“污秽”,相反,正是有了他们,城市才有了干净的街道,才有了林立的高楼。某些城市的精英们,才会有机会一边享受农民工给他们带来的轻松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一边修着指甲诋毁着农民工的辛勤!

他们才是土地的不肖子!

扒埂草一样的质朴,扒埂草一样的坚韧,扒埂草一样的把生命融进土地,用自己的生命色浸染华夏的土地,这就是我八亿勤劳的父老乡亲!

已经很久没有亲近过真正的土地了。还记得小时侯,在老家的稻田里,微湿的土地上,光着脚和表哥表弟一起玩耍,湿润的土从脚趾间钻出,就已注定了我的脚永远依恋土地。正是这样,我不会游泳,脚底的空荡会让我产生一种虚无的恐。在水里,我甚至不能感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就像是离开地面的。

希腊之神,失去了神奇巨大的力量。

于是,我对土地的崇敬日益加深。我想起了驰骋在草原上的纵横决荡的蒙古骑兵,是什么给了他们力量?是坦荡的草原,一望无垠的土地吧。我相信,土地能够带给人的是悍的气魄,最坚强

的力量和最原始的血脉膨胀。但是,残酷的现实却让我不得不远离土地的芳香,我所能感觉到的没有“土”,只有“地”,水泥做的,没有一丝味道的地。

它带给人的只有圆滑的世故,浮华的喧嚣,人的精神没有了真正的归宿,只能在水泥森林里游走。

这样看来,“足蒸暑土气”的农人无疑是幸福的。禾下土里的一滴滴汗珠,是对自己辛勤劳作的赞誉,全部与永恒的土地融为一体。

这样看来,从田坎上走过的采诗官也是快乐的。苍苍的蒹葭旁留下的一串脚印,是对平凡生活中美的最不懈最真切的追求,烙在土地的时间表上。

我也是幸运的,因为我把自己最美好的童年留给了田间的湿土,金黄的稻杆,和一路上永远回旋的欢声笑语。

只是,我希望还能如此亲近土地,找回自己灵魂的真正居所。因为它早已暗自膜拜了曾经拥有的那一片土地。

月亮悄悄地爬到四楼窗户,那一束皎洁的光调皮地翻开我的眼帘,我醒了……

我仿佛又看到了穿着迷彩服的父亲,拿着镰刀走出了大院。母亲轻轻地跟在后面,又轻轻地关上院门,生怕把我吵醒。

突然间,我的心头有了许多不安。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爹娘,总是守候在我成长的那片土地上,默默地劳作。汗水绘出了每一个劳作的细节,咸菜、馒头勾画出了地头上“靓丽”的风景,我在这些细节与风景中慢慢长大……

妻子轻柔地抚摸着我流泪的脸颊,看着我木纳的神情,知道我又想家了。

记得那年离家来到兵团,母亲送我出家门的那天,已经记不太清楚天是什么颜色了,应该和离别场面很搭吧。母亲就站在门口,她没有多往前走一步,已经不太出彩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那是不舍的泪水,是担心的泪水,也是期盼的泪水。我没回头,我怕一回头就再也出不去了。倔强的自己硬是背着行囊,逃离了印着我成长足迹的小村庄,也逃离了母亲。我记得那天坐在进城的汽车上,我哭了一路,不知是委屈、不舍还是迷惘,直到现在,每当自己安静下来躺床上,总会想起母亲,那已经弯了的腰,白了的发,花了的眼睛。我成长了,母亲却老了。

父亲是一位朴实的老农,生活在我们那个巴掌大的村子快一辈子了,好像扎在一亩三分的黄土地里再也出不来的样子,记忆中总浮现出的就是他忙碌的身影。父亲不太会说话,所以每当别人聊得热火朝天时,香烟就是他最亲密的伙伴,听到别人讲到高兴处就猛唆几口,然后畅快的叫一声:“好!”这就是他最惬意享受的时候。父亲吃了很多苦,以至于没活干自己总觉得坐不住,总感觉缺点什么,辛苦一辈子,父亲也没有逃脱岁月侵蚀的命运:脸和土地一个颜色,头发和枯草一个样子,腰和成熟的麦子那么相称……总之,岁月遗留下的,之时父亲苍老的见证。

很喜欢余光中先生写的那首《乡愁》: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乡愁是一弯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每次读到这首诗,都会有潸然泪下的感觉,仿佛余光中的一首《乡愁》道尽了天下游子那种心酸之情。每一个游子都会有一种解不了的情结,那是生育养育的故乡刻在自己心中深深地烙印。我时时在想,为什么我对故乡的一草一木、一路一沟都记得那么清楚,闭上眼就会说出它们的地理位置,那就是刻在自己灵魂深处无法泯灭的思乡情结。

总是会想起母亲送我时的那双含满泪水的双眼,浮现出父亲卷裤腿光膀子的身影,他们守在我成长的那片黄土地上。我的爹娘啊,不是现代化的与时俱进者,不是潮流的追随者,更不是社会的淘汰者,像他们这样的世代老农,却是历史的积淀,在淳朴的农村留给这个社会最后一点质朴和纯洁吧。

终究是雷州,即便是最冷的腊月,还能瞧见几缕暖人心肺的阳光,正午时分,甚至烫得你肌肤生疼。

时隔两月再次展映,番薯们并不觉得有一丝陌生,反倒是昔日展映时的激情像打了激素般活了过来。因为提前踩点过,一切工作在番薯们下车那一刻开始便有条不紊地各自展开。

今天的对接人是个大学在读的阳光大帅哥,在他的带领下,薯薯穿过村里尘土飞扬的大街小巷、绿意盎然的元奏小学和庄严肃穆的娘王庙。一天里,薯薯走过一个个地方,听着关于它们的故事,想着它们流经岁月的容颜。

开始是村庄建于三年前的水泥主干道,它笔直幽长如横亘天际的银河。久积的砂石土灰栖在两旁,还有一条依路傍流的流水沟。沟畔偶有蕉树、木瓜、石榴等农家常见作物,树梢木瓜已熟烂几将摇摇欲坠,孩童的眼里毫无惊喜。不禁想,这年代,还有谁迷醉于唾手可得的瓜果飘香?

元奏小学位于村中一隅,因是寒假,小学已空无一人,考试过后的教室被擦拭得一尘不染,黑板上还留着“每周一诗”的字迹。学校宣传栏上记录着70年来发生过的每个大事件,还有为这所小学奉献过的历任校长,用庄重的大楷记录着每一个教育的耕耘者。

据对接人小林称,元奏小学现已成立70周年,村中的贤人志士于十年前成立了教育发展基金会,志在鼓励村中孩子奋发图强,村中的大学生每年组织一次义教活动,教学内容以中英数为主、德智体美为辅的教育方式进行。走访乡村时,薯薯正好看见一名青春靓丽的大学生骑着一台自行车为招收学生而在薯薯身边飞过。

隐隐约约中,薯薯仿佛闻到了一股扑鼻香味,一阵一阵盈盈绕绕而来,一丝一丝钻进薯薯的鼻尖、略过薯薯的肌肤、牵起薯薯的手掌、催动薯薯灵动的脚步,直追香味的源流。

哈哈,终于让薯薯寻到这腊肉爆蒜的出处,厚脸皮的薯薯怀着激动的心情敲开了阿姨家的大门。屁颠屁颠地跟着阿姨一步一步做完桌上所有的菜,离开时,阿姨热情地邀请我一起共进午餐。虽然被食物的香味诱惑得魂不着地,但薯薯还是婉拒了阿姨,哈哈,下次有缘再聚。

午饭后,薯薯已经熟悉了元奏村的每一个角落,便不再麻烦对接人一路跟着,薯薯跟着摄影师“偷懒”,跟在摄影师后面的,还有一群小毛孩。身边的女娃娃“吱溜”、“吱溜”地汲起手中的啫喱,汲水声单调而清脆。

薯薯问是否可以请他们拍个照,顺便帮忙录制一下元奏村的预告视频,许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新奇的阵仗,孩子们竟一个个都兴奋地应允了下来,在镜头下绽开了最美的笑容。

许是因为村子够大,元奏村留在村子的孩子特别多,正值寒假的今日看着尤其明显。农村的孩子野性大,也调皮可爱,一张张画满泥垢的脸上却包着一个个活泼纯真的灵魂。

和孩子们玩玩闹闹中,时间竟不知不觉悄悄流逝。傍晚时分,几个光脚的村童爬上种满院子的石榴树上,为薯薯摘下几个香甜石榴。

蓦然,说着话时天上寒星尽现,弯月已爬上树梢,文化广场亮了齐刷刷一道光线,那是投影仪无线接近银幕的光线。

文化广场上人头攒动,腊月的夜风,竟吹不走人们观影的热情,也不知道又是哪里搓中了人们的笑点,身后又传来了阵阵笑声。真好,我们的乡村公益展又回来了,熟悉的笑声又回来了。

这是一块隐藏的土地,在这里,高天阔土是生息繁衍的人们需要用心灵祈祷和梦想追逐而抵达的地方。

从峡谷的顶部眺望下去,天空低矮狭长,几千米的极速落差,使生命可以在瞬间感受到存在的虚无和永劫不复的悲壮。峡谷的倾斜地带,是荡游于山顶与谷地之间的小镇。猛一抬头,四周近得让你不知所措的山峦,在近距离的对峙中,解读着那些贴着悬崖生存,贴着峭壁生长的生命。

走进炎山,就是走进云南历史的一个章节,云南史书中的云南王大气磅礴地用省略号忽略了这块土地的狭小,把一个部族遥远的梦想伸到峡谷最高处,伸到视线能够探索的地方,因而,炎山成了云南历史中独一的断章,它曾细致地描述过让炎山人肃然起敬的灿烂和辉煌。

更多时候,人们是从大堆厚实得足以让昭通人引以为豪的史学资料中去翻阅炎山,而我却是从一个生态的、坚韧的、沉重的生存环境中来鸟瞰它、构想它。

炎山的天气如同它的名字一样火热,即便在隆冬,也会散发出温热的气息,炎山的热或许是因为谷底那条日夜奔涌的金沙江。那是一条神秘的通道,载着不为人所知的生命隐秘滚滚而去。而河床两岸的春天犹如梦中的一片阳光触手可及,山崖陡壁上终年的绿,就像流行的歌词可以随意吟唱。

如果在滂沱雨季中走进炎山,你会感受到,绸带般折叠的公路,黏稠潮湿的天空,飘忽变幻的云雾正随车上的海拔指针快速下滑。雄奇、险峻、沉重是我主观的视觉,在高高的土地上,呈八九十度倾斜的大山,似乎以一种闲云散淡的风格,有意无意地散落着让人惊叹不已的栖居地,在游人眼里,这是终日的风景,诗意的栖息,没有任何造作的美感,在日月交替中守候着生命的轮回。

这是一块城市人无法想象的土地,坚韧顽强的生存地。悬崖壁上的房屋,以及耸入云端的尺寸之地,在作家的审美视觉里:是一块藏匿灵感的热土。在生态学家视线里:是人与自然和协相处的极品佳作。在哲学家的审美标尺上:沿陡坡峭壁行走的生命,以及峡谷底部汹涌穿行的金沙江水,无一不透出人类命运不可逆转的悲喜。我尝试借用作家的灵感,生态学家的云淡风清,以及哲学家的沉重,来体验一次思维多向组合而生出的百感交集,那是轻与重敲击出的生命韵律。

艰难的行走

在沥沥淅淅的雨中我们到达炎山乡政府所在地。不到200公里的路程走了7个小时,长途跋涉的疲惫不是来自路程的遥远,而是来自路途的艰险,还有必须时时提防的滑坡的危险,7个小时的路途,已经是距离省城的时间概念了。往外看去,雾气藏匿了所有的视线,没有了山路,没有了陡峭,车如同穿行在一座巨大的高架桥上。悬到脖嗓眼的心随海拔的急速落差而坠落,时时下坠的感觉,倒像是坐在一架小型直升飞机里,来感悟命运这个悲壮的主题。突然,我想起了久远儿时读过的一首诗:“三十三天,天外天,白云上面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志不坚”。在缭绕的云雾中我体验了一回半神半仙的感觉。

温柔的小镇

深陷在山峦之中的乡政府,被紧紧挤在一起的大山包裹得喘不过气来。通往乡政府的路是唯一的水泥路,是一条名副其实的乡街。当雾气随着黄昏笼罩着小镇时,两边商店稀稀疏疏散落出的灯光已将小镇的夜晚点亮,如果抬头一看,一种与外界隔绝的空茫就会挤压着胸腔。

小镇上的乡街是早已散尽,赶街的人们中午就开始赶回几十里外的家。每个星期一次的乡街往往是开得晚,散得早。天刚亮,居住在几十里外的村民就带上干粮,背上竹背篓沿着陡峭的崖壁,疾步行走,他们要在散场前赶到那里,把背篓里的东西以最好的价钱卖掉,然后,再盘算怎样合理添置一些必需的用品。这时女人往往表现出井井有条的个性,首先得花上两角钱给孩子买点糖什么的,再摸摸索索地用捏得发湿的钱,买上些针线,最后,嘴里咽着口水,咬牙走过冒着热气的凉粉摊,如果抵不住诱惑,回头一看,满满一碗凉粉上撒满各种作料,细细的、绿绿的碎葱和红红的辣椒油就会使她们意志失控,左顾右盼,坐在撑着红色阳伞的小桌子边,慢慢品味这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慢慢享受大红阳伞下那种无比的满足,最后从包里摸出皱巴巴的一角钱递给摊主,咕咕地喝下半瓢凉水,惬意地上路了。这时的男人们是最自在的,酒是他们的天地。背篓里的东西卖得一个好价钱后,喜形于色地买一大碗面条或者米线再加两个馒头,长声吆喝小吃馆的店主,打上一大杯包谷酒,话三匣四地吹起来,这时的男人们是不会想起家的,如果弄清上帝的角色,甚至他们会以为自己比上帝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不是雾气笼罩的时候,对面的山体清晰可见,居住在陡坡两边的人们几乎可以对话,如说到串门,那就是半天一天的路程了。村民们已习惯这种距离产生的假象,这种假想的、虚拟的美,大胆构思着都市人不敢想象的神奇。在这个唯美的画面里,我听到了村民讲述的一个故事,有一年的春节,他们在家门口宰猪,宰猪的人用力拉猪尾巴,一下拉滑了,几百斤的猪摔下山谷,寻到谷底,只找到几点骨头,肉已跌得粉碎。

尽管耸立在云雾深处的山峦显得超凡脱俗,亦真亦幻,但透过唯美的层面去探究生存环境的艰难,很容易就陷入非哲学范畴的沉重与伤感。

当灯光浸透了小镇唯一的水泥路,夜色也就如期而至。

此时的IP电话超市格外繁忙,你可以从街头的电话亭里看到老式电话和新式电话正在发挥他们的功用。夜深了,小镇的夜生活却鲜活起来。歌厅里传出的歌声在这井底般的弹丸之地不绝如缕地回响,节奏强烈的摇滚乐擦过乡政府招待所的玻璃窗,在小镇宁静的夜晚,反复上演着都市人的疯狂。在这里,现代文明和传统审美方式纷纷登场,这成了小镇独特的一道风景。

此时,夜色笼盖的小镇竟像弥漫于内心深处的一种温柔,挥之不散。

乡长的构想

走在蜿蜒盘旋的山路上,便感到一阵晕眩,下面就是汹涌的金沙江。从小路下去,海拔急剧下跌,直到海拔500米左右的地方,黏稠的热风就会将你紧紧围困其中。

“溪洛渡电站的修建,为炎山的发展带来绝好的机遇”。去江边的路上,年轻的乡长一直在描述着如何推动炎山经济发展的梦想。在这块纯粹的生态环境中,旅游业是他看好的一个项目,对炎山经济发展前景的构想,使他兴奋得脸微微发红。

对于不是本土的外来基层干部,几年的坚守不是一件容易事。最让他激动的就是从乡上通往金沙江的路就快修通,这种喜悦是交通便捷地方的人想象不到的。崇山峻岭中的峡谷腹地虽然艰险无比,但是随着溪洛渡电站工程的推进,峡谷深处的金沙江将成为炎山沟通外面世界一条黄金水道。

“再过一年,车就可以直接开到金沙江边。到时候,炎山经济作物……价格几下就上去了。”年轻的乡长对前景的构想,使他忘却了坚守这块土地的艰难。

土管所女干部

十四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十四年,是人生的多少时间?十四年,是青春的多少分割?

“从91年学校毕业就分到炎山乡政府工作,习惯了。”言语不多,家在昭通城的乡政府土管所女干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第二天,我们走的时候,土管所女干部拉着她10岁的儿子,远远地站在那里目送我们,远远目送的方式,使我心底涌起一种感动,也许,这种感动只是生命中的一个瞬间,然而,人生不就是由每个细节组合而成的?

从书上来读炎山,你会看到,它布满了浪漫主义和神秘主义的浓厚色彩,特别是从云南史书中读它,英雄主义的浪漫情怀就会涌上心头,从现实的生存环境中来翻阅炎山,你会看到这是用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勾勒出来的一块生存地。

靠近它需要激情,走进它需要勇气。

山居小学校

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半山腰上的一所小学校。因为路面过于陡滑,不用跑的方式难以控制行走的速度。

正是暑假期间,所以没有见到教师和孩子们。

小学校建在一个坡度倾斜稍显和缓的地方。泥土舂成的两层楼教室,已经破旧不堪,男教师和女教师分别住在教室对面的两幢土房里。在此之前,我无法想象,在此之后,我不愿去想象。然而,这的确是教师们居住的地方。乡长指着那间只有粗粗的木栏的窗口告诉我们,那就是教师食堂。我凑近去看,里面用土垒成的灶台,三眼炉膛里是燃尽的甘蔗皮,几口硕大的铁锅像夸张的道具,灶台顶上是一块被烟火熏得发黑的塑料布,旁边齐齐地堆码着已经干了的甘蔗皮。从灶台后墙一个开得很高的窗口上,可以看到,对面山上终年的绿、缭绕的雾,映衬在四周的漆黑墙壁上显得那样的生动,如同一幅浪漫与写实手法相渗透的油画。

数来数去,我发现两层楼教室只有一盘木楼梯,离地一米多高的台阶竟然没有楼梯,怎么才能上去呢?当然,他们没有闲情逸致来幽默地生活,也不会用“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的悠闲来调侃沉甸甸的现实,因而我一直关注那盘楼梯的命运,一直在猜想关于楼梯的问题,后来才知道,为了防止木楼梯丢失,一到放假就要把木楼梯收起来。显然这是一个并不轻松的话题

学生们上课尤其艰苦,早晨上课时间不同于城里,每天自带干粮赶几十里的山路来到学校。炎山的山路概念不同于其他山区,不仅要翻山越岭,更是要穿行于悬崖峭壁。炎山的温度常年都高,自带的干粮很容易变质,吃变质食物、每天早晚几十里的山路,对求学心切的山区乡村孩子来说,这又算什么苦呢?也许,他们的梦想早已伸到大山之外,准备突破生存的重重困惑。

炎山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对教育的重视,虽然艰难却不放弃。早在三四十年代镇上就有了公立师范学校,并从四川乃至昆明聘请了许多优秀教师,教育无论在任何时代、任何地区,都是文化发展的先驱。也许,这就是很多人物能从炎山走出来的最根本原因吧。

水的世界

山与水是炎山的魂。

高耸的山、奔流的水,犹如高高低低音符在键盘上敲击着一曲高山流水。

当海拔下降到五六百米时,呈现出的是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美。这时的炎山纯粹是一个水的世界,水的世界少了一些沉重,多了一些空灵。

近距离感受汹涌的金沙江水从脚下滚滚而去,还是头一次。这时的金沙江水,已不再是盘绕在谷底的一条褐色长线了,激浪盘旋着、拍打着两岸,挟着船夫那透穿胸腔的号子奔涌而去。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因为有水,江边的人就长得格外清秀。

因为有水,江边的人就格外聪慧。

江边的人很爱干净。即便是穿着质地低劣的T恤、短裤、凉拖鞋,也使江边男人看上去与众不同。颜色淡雅,手工缝制的服装不仅显示出江边女人的生活本领,毫无造作的美感把她们水一样丰润的身体烘托得恰倒好处。江边女人终日沐浴的是水的温柔,于是,她们成了粗犷船夫们常常怀想的一道柔美风景。

唯一的吊桥是连接四川与云南两岸之间的水上通道,是两地村民互通有无的要冲。而从吊桥上过去是需要勇气的,踩在摇摇晃晃的桥面,看着当地人箭步如飞的脚步,你也许会生出望而生畏的退缩心理。就像马背上的孩子对马的依恋一样,江边的孩子们对桥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们可以在木板稀疏、不停晃动的桥面奔跑如飞。

江边吊桥旁的凉棚是赶场归来的人歇息的地方。精明的江湖医生智慧地选择了这个富于商机的必经要道,作为治病、做小买卖、来往人群小憩三维并举的一个栖息地。背倚崖壁,在一块50平米的天然平整岩石上,用树干、竹子、甘蔗叶搭建出简陋、具有热带特色的房屋和门外纳凉的凉棚,你不得不暗暗惊叹他的智慧。坐在凉棚里,喝着茶水,抽上一支廉价的烟,看着川流不息的过往行人,听深得过往人群信赖的江湖医生随口道来的娓娓故事,你心底是否也会涌起一缕温柔?甚至还准备买下他摊子上的几包外省香烟和一些过期食品。

夜幕降临时,两岸山上的灯光在无边的暗夜里闪烁,俯瞰汹涌而去的江水,倾听激浪冲刷河床的声音,以及纤夫脚步踩出的沉重叹息,我陷入轻与重的困惑。

一天之内,我从三千米的峡谷高处狂奔到只有几百米海拔的谷地,作了一次短暂的跨越海拔旅行,感受峡谷地带艰难的生存,倾听现实主义的话题,我陡然明白了一个困惑许久的问题,对于山区人们生存悲喜的探究,远远不是浮光掠影的走访所能界定。

隐藏在峡谷深处的世界是狭小的,但是,只要你愿意,就可以站在高耸的山崖上,用心灵去触摸大山之外那片广袤的土地。

暮春的日子,其实并不晴朗。

最初的是最难忘的。人们却渐渐淡忘了她和她的故事。

她于是可以独自一人再次漫步在再无花香的那片曾给予她诗意的林子和小径。

没有花香,却有另一番新绿在左右摇曳生姿。她却固执地认为:秋已来临。

只因没了赏花的那份纯纯的诗情?

那就摘一叶新绿吧,对着阳光,傻傻地。她仿佛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那片片相互依偎的叶子是一只只绿蝶么?她突然又害怕起来。她双手合十,她是怕这希望和着那份疼痛的心情一起飞了——怎不触景生情怎舍得分开手呵……

滴滴清泪终于从眼角边边热热地落了下来。

忽听得几声稚嫩的笑,她赶紧拭干了泪。那是俩红领巾扑到了一只大翅膀的蝶,她分明看见那蝶下落的声音,轻轻的。

她突然想起有本书里一句似曾相识的话来:

“孩子,不要为一朵花停留太久。不要看不见满径的鲜花。”

这是一块肥沃的红土地。

当第一块砖头发现了她的成熟和价值之后,她的处女之身得到了开发。

然后,红土地绿色的衣裳褪去,露出红色的身子。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开始:土地变成了工地,农民变成了民工,粮食变成了楼宇大厦。

红土地开始有了城市的味道,关键词换成了“经济”“文化”“艺术”之类。

岁月过去了一轮又一轮,红色的土壤与建筑材料融为一体,她的价值开始倍受关注。于是,成片的建筑物拆了又建,建了又拆,于废墟和建设之中轮回。

红土地就这样变了,变成了有钱人的游戏。谁财力雄厚,她就为他孕育出一片天下。她富足了,从此不愁衣食。坐的是豪华香车,穿的是名款时装,用的是高档化装品。她集着芳香和华丽的风貌象征经济的发达和城市的繁荣。

可是一直不能想明白的.是,取得了今日的辉煌成就,为什么曾经更多美好的东西却离她远去。她再也没有看见稻草人,也没有看见黄昏的袅袅炊烟,以及耕牛归来时的哞叫。欢乐的鸟群更多的时候只是从她的头顶飞过,再也不在她的身上逗留。曾经的落叶躺在身上是多么和谐的风景,而此刻,园林飘出的落叶刚一触地就被当作垃圾扫走。

这何尝不是一种孤独。红土地上灯红酒绿,物欲横流,昏黄的夜空月朦星稀,草地上没有蟋蟀那熟悉的吟唱,月夜也从没有静谧过。一觉醒来,摸摸身上,却不曾抓到一滴露珠。

昔日的农民说来看看城市,彼此相望,却彼此陌生。一个不习惯尾气的味道,一个不喜欢乡野的粗俗。

褪去红土地的衣裳,红色的肌肤不再。失去了纯朴、自然和绿色,她的另一种肥沃还能用来种粮食么?千百年来恪守的职责她也许早已忘记,警醒她的只有墙上的那只电子日历,显示不出二十四节气的电子日历,日以继夜地亮着,演绎交通一样紧凑而忙碌的岁月。

我无法深入到庄稼的根部

黑皮肤的哥哥 你犁开一亩地

幼小的女儿和庄稼一起拔节

收获离我很近

我忙碌地觅食 播种

日子停靠在粮食上最难将息

我幸福地咀嚼粮食

泥土的温度滚烫

黑皮肤的哥哥 太阳低下头颅

和西南风一起消亡

我的泪滴在故乡的脊梁上无声无息

我趴在三月冰冷的河床上

聆听季节艰涩的呻吟

西南风刮过高原的腹地

积雪融化的讯息使得河流受孕

我的大渡河 我的青衣江

我的泯江畔火一样的杜鹃花

开得如此张扬

我的皮肤黝黑的哥哥啊

请卷起你泥泞的裤脚为我耕种

让二十四个节气都长成

我们茂盛的儿女

庄稼院里怎么能不长一两棵椿树呢。春天,擎起巨大的手掌,爬满青绿的叶子。夏天,米黄色的小花开遍枝桠。只有风,只有风是季节的天使,轻轻摇落那些金子般的花瓣,纷纷扬扬。

椿树的生命是偶然的,就像生在乡下的每一个儿女。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生地,我们的祖先就在这片丰饶或者贫瘠的土地上,落地生根。有植物的天性,也有一粒种子深深许下的诺言。你看墙角里,说不定哪天露出一枚小小的芽尖。那是椿树试探春天的眼神。你看屋后的池塘边,过不了几天就窜出拇指粗细的枝干。青嫩的树叶在朝向晨风微笑,那是椿树多情而执着的儿女,并不遵从落地生根的至理。而是,从母株庞大的根系上萌发出嫩嫩的枝条。

我走出小小的庄稼院。椿树米黄色花朵的气息在身后纷纷飘落。不怕的,在我们熟悉的村庄里,到处都有椿树生长的痕迹。小路旁,胡同口,谁家的山墙旁边,猪圈牛棚的上方,总有一株茂盛的老椿树。

有时候,我怀疑椿树是不是像漫山遍野的竹子。它们的根深藏在泥土之下,它们相互鼓励,彼此搀扶,在一个贫瘠的村庄里,用蓬勃的新绿,彰显出生命的激情与渴望。它们不择地形地势,只要根之所及就能萌芽吐绿,直至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椿树高高挺立,不是松柏却依旧在风雨中傲然而立,春华秋落,细数光阴轮回。

椿树是乡间的树王。当母亲告诉我每年三月三抱一抱椿树娘,就能长大长高时,我毫不迟疑地搂住那粗大的树干。娘,是天下最亲切质朴的称谓。类似于小时候撒娇,眼泪汪汪地看向母亲的眼神。而善解人意的椿树娘,总是不会辜负我们单纯的期望,日月轮转里,将一个如花的乡村儿女揽在怀里。谁不记得童年时的光阴呢。老祖母坐在椿树下,以朴素的自然辨证法,启蒙我们要像一棵树那样长大。她们交给了我们有关土地的论语,她们传授给了我们植物的生长心法。她们以泥土般质朴的语言,告诉我们年华的盛衰与爱简单的存在。

一把老椅是父亲早年打下的,粗糙的工艺实在算不上如何好看。但结实而沉稳。没有上漆的板面,能清晰看出时光的年轮。那些年轮的中心,父亲告诉我这棵老椿树在哪一年发芽,哪一年添了我们中的哪一个,哪一年经历过洪涝与饥馑,哪一年大地丰腴。后来,父亲还是走了。在父亲走后的那一年,我将时光的年轮用碳水重重地圈阅。仿佛父亲的一生就活在了一株椿树的年轮里,花开花落,父亲会在另一个地方和椿树相偎相依。

每一个人都活在乡村的年轮里,也只有一棵树才能深深懂得时间存在的要义,并慎重圈阅下自己走过的履痕。那扇门,也是椿树做的。当一棵树轰然倒塌,实的生命宣布结束,而虚的光阴则刚刚开始。

天地间没有一棵无用的树。低矮的灌木可以伐木为柴,高大者可以架为栋梁。物尽其用。当一棵椿树作为一扇门,或者一张旧式的家具出现时,它就完全向我们坦露了直白的一生。

时光是安详的,早晨的太阳蓬勃而出,把阳光撒向田野与村庄。在安详的时光里,我们在村庄和阡陌上来来回回,辛勤的耕耘总能换来沉甸甸的谷穗。日复一日的劳作,是农人的身影印证了土地存在的现实意义。在大地之上,谁也不可能是一只无根的浮萍。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漫长,有如何夺目的光芒,家园与土地,才是最终皈依的原乡。

一棵椿树的成长是淡然的。无需掌声和欢呼,再贫瘠的土地也能探出青嫩的芽尖。

一棵椿树的质地是坚实的。哪怕时间抹去了那些清晰的纹理,敲上去,依然能听见远年的回声。

一棵椿树是母性乡村笔直的脊梁。你试着去看一抹夕阳下淡淡的身影,依然能听见亲切的嘱托与叮咛。

——椿树娘,椿树娘,你长粗,我长长。当我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庄稼院里那棵高大的椿树时,悠悠的乡情化作一脉清澈的暖流,在胸中流淌。

总感觉自己走不出童年的那些事端,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会有很多事情被有意无意地牵扯出来。虽然不知道它们究竟会在我现在的生活中产生多少意义,但每每想起都会在心底激起波澜、久久难息,有时候甚至为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彻夜难眠。我从陕北作家那些出土于陕北黄土地的作品中读到了很多我的影子、父母的影子、好多好多人的影子,仿佛这块土地上的人,世世代代沿袭着一种亘古不变的生存状态,或多或少的让我感动,让我悲哀,让我站在家乡黄土路的尽头不知该向哪方。陕北在人们眼中是地貌沟壑纵横的代言,是道路崎岖坎坷的象征,是生活一贫如洗的代表。提起她,有些人竟然会与恐惧联系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这种想法缘何而起,或许仅仅是因为陕北对他们太陌生,或者仅仅是因为陕北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

童年的快乐单薄成一张纸,幸福却厚得无法比拟。

烈日当空,父母弯腰耕作地头田间,我在一旁拔草拾穗,童年的记忆就这样洒满黄土地,长在每一颗庄稼的枝枝叶叶里。春秋冬夏,风吹雨打,父母年轻的皮肤早早地在日光的蒸烤下丧失本真,更别提水分与弹性了,那是一些从来不会被他们耳朵听见的词语。他们所有的念想就是春种秋收,站在冬天的大雪地里,把双手捧在嘴角边不住地哈气,然后微笑着说:雪下得真好。在秋收之后,当农家的麦场上堆起一垛挨着一垛的庄稼垛的时候,那些农人干裂的嘴唇嘴角上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如果你足够细心,你一定会看到他们的双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些泪花在夕阳下闪闪发光,而他们的脸干瘪得就像深秋的在渐寒的北风中飘转的树叶。

春天总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季节,洋槐树开出的花在每一个山头山谷香味四起,沿着地面轻轻飘飞。陕北的山川沟壑里长着漫山遍野的洋槐树,这是一种朴素的树,对环境没有太多要求和挑拣,可以落地生根,开花结果。每当春天到来,总会毫不吝啬地开出满树大把大把的花穗,压弯枝头。我们一家人就在一颗颗洋槐树下穿梭,撷取那些被压弯的枝干上垂下的花穗。在陕北,家家户户都知道洋槐花是可以吃的。每一个洋槐花开的季节里,农家的餐桌上就会多出一种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可以就着吃那又粗又糙的黄米或者小米饭了。童年的时候,每一个春天我都会爬上洋槐树杆高高的枝头,把那些本以为可以在太阳下一直开败的花儿也摘到篮子里,拿回家被妈妈做成饭菜吃掉了。洋槐树浑身上下长满一身的刺来保护自己,尽管这样也挡不住大伙采摘的热情,我也为此常被那些尖得像针尖一样的刺划得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就算是这样,只要能满载而归,心中总会生出无限的甜蜜和快乐。如今,每次回家走在弯曲盘旋的山路上,每当看到一株洋槐树的时候,心中就会生出说不出的激动来。

年年寒冬已过、春寒料峭的时候,与堂兄堂姐还有堂弟堂妹们一大伙,跑到去年收割过的庄稼地里刨野草野花的根须吃。至今还记得,春天还没有来,陕北的山上还是土黄色光秃秃的一片,花草的根须就已在地下开始生长,有一种植物一直不知道它的学名,但嚼着吃了它的根须有多少我连数都数不清。一层粉红色的嫩皮,用刀子或者指甲刮过之后露出白色的根,应该是茎吧,放在嘴里嚼,先甜后苦,最后就一点味道也没有了,而我从来都没有办法把它咽进肚子里,更多的时候是为了享受它那一瞬间的香甜。当时只要看到自己比别人能多挖几根,心里就美滋滋的偷着乐,要是自己的产品比哥哥姐姐们少,便心里难过的不是个滋味。今天想起来才意识到当时是生活过得太苦涩,只有在那样的时候才能尽情品味短暂的甘甜,今天才明白父母那个时候不知道把多少内疚的眼泪咽进肚子里了,今天当我看着那些孩子们的成长,我才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童年的孩子。我在今年春天重新走上故乡的地头,却再也看不到当初挖野草根的那片土地了,那里都长成了清一色高大的树丛,故乡在退耕还林之后焕发新生。

火红的太阳高照在宇内偏西的地方,跟在爸爸妈妈身后牵一头毛驴,懒懒的走在羊肠小道上。正是农忙的时候,要锄干净庄稼地里的野草,庄稼才能长得好,产量才能有保障。这些时候,中午睡觉总是一眨眼的事,总感觉过得太快,还没有闭上眼睛就被爸爸妈妈叫起来了。当时心里不知道多委屈,有多少抱怨呢!

妈妈说:这样的苦日子啥时候才能熬到头啊,整日辛苦能有什么可依靠的呢!

我说:妈妈,我们靠芦草叶吧。

当我听着妈妈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十八岁了,妈妈脸上是淡淡的微笑,而我的心里却不是滋味。妈妈说那个时候我只有三四岁,三四岁的我哪里知道妈妈的那一句话有多么沉重,一片野草的叶子怎么能承载得起它的分量呢!我不禁想起父母在炎阳下弯腰锄草的身影,整个世界都躲在树荫底下乘凉,只有他们缓慢移动在庄稼地里,所有的日光都在向他们聚集。我则躲在地头一颗大向日葵的叶子下,把满地的黄土疙瘩当玩具玩,我觉得我是那么的富有,不时地抬起头看看天,看看爸爸妈妈,看看正在不远处山坡上吃草的驴

小时候,我总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花的种子,在每年春天的时候,就把那些种子洒在院子里,洒在硷畔周围,洒在土窑洞后的山坡上。我会每天放学后到洒下种子的地方认真的检查一遍,当看到一颗小牙破土而出的时候,就会高兴地大叫出来。我急急忙忙跑回去告诉爸爸妈妈、告诉爷爷奶奶、告诉每一个我认识的人。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我的心里比期末考试考了第一名都要高兴。这些花种,十之八九我是叫不出名字的,大多都是野花。每到春暖花开的季节,看着一朵一朵的花儿盛开在院子周围,看着一瓣一瓣的花瓣落下撒满一地,我会感到幸福和快乐。在我见过的所有的村庄和村庄里的农家小院,我家是最富有生机的,生活的艰难和苦涩都在花香笑语见遗忘脑后。

去年暑假再回老家去看它们的时候,它们依旧盛开着各种各样的花,清香四散,色彩缤纷。这样的花开一年又一年的重复着,永远守护着我童年成长玩耍的那座院落,盛开着那孔土窑洞里的温暖。我不禁感叹到:童年的我住在家里,我的家住在花的海洋里!

古老东方土地,

流淌着,

似血液的黄土。

一切美满幸福,

伴随流淌黄土跳跃。

一切悲伤痛苦,

随同流淌的黄土起伏。

女娲补天、夏禹治水时节,

人们找不着安居之处,

邪恶毒焰四处游荡,

毒蛇猛兽八方出入,

古老土地上金色弥漫,

人们终于找到安居之处。

这儿有山、有水,

有田、有土,

花花草草满野遍布。

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

黄土地上,

站起一个伟大民族。

精心耕种,

自由收获,

棵棵小苗,

长成大树。

黄土中黄水甜蜜,

这是天上给人的甘露。

这是民族的乳汁,

孕育出了万千黄色皮肤。

世界处处有黄土传人,

黄色儿女,

布满天涯海角。

黄水成了黄色天河,

民族乳汁水中漂浮。

随着天河四处流遍,

神州大地充满欢乐幸福。

黄水给八方带去美果鲜花,

万里蛮荒长出锦绣罗绮。

无垠山川增添秀丽春色,

黄土地上丰硕果实无数。

黄水是母亲的血液,

母亲以自我牺牲,

将万千儿女抚育。

母亲的心血全给儿女,

肥沃土地渐渐荒芜。

儿女们却不知好歹,

未能很好珍惜自己的幸福,

这就引来天河的怒吼,

这就引起天河的愤怒。

它决心将不孝儿孙惩处,

黄水中不再有蜜,

儿孙们越来越凄苦。

一场人类的灾难,

就由伟大天河造出。

天帝知道人世灾难,

派出绿荫老人将天河劝阻。

天河接受劝告,

黄土地上黄土不再流失。

黄土地的儿孙们,

都应很好记往。

无论在什么地方,

都应感知天河愤怒。

不管经历多少变化,

你的根。总是这片黄土。

故乡在我的记忆中,最为刻骨铭心的,是一年一年吃不饱的日月,是一次又一次渴死牛羊的大旱。我的故乡并不美,那羊肠般细瘦的盘山小道,那月娃子皮肤样瘠薄的山地,那光秃秃的山梁,还有那被太阳晒焦晒黑的一张张面孔......可是,在我的心目中,故乡永远美好,俗话说:儿不嫌娘丑,我热爱我的故乡,那山、那人、那苦涩的咸水那一截短短的矮墙头,都有一股无法割舍的情愫在心头萦绕。

故乡是一块特别贫穷的地方。山连山、山套山,黄褐褐灰蒙蒙,望不见一棵绿树,连茅茅草都长不高,透着亘古的荒凉。梁岭上,沟壑遍布,干干的沟常年却不见水流,沟底沟坡蒙着一层白白的碱,让人一看疑心是六月天落了雪。沟半坡羊不能到人不能到的地方长着几绺冰草,昭示着一份顽强和坚韧。山里最稀见的是下雨,那份凉爽、那份润泽会让整座山梁喜得发狂,山里人就那么光着头甚或光着上身在雨里淋。牲口也高兴得在山梁上尥蹶子。山里人最常见的是一场接一场的大旱,山地里的禾苗焦了,道边的大树落叶纷纷,旱了一月又一月,泉枯河干,连饮牛饮羊的水都没了,牛羊们的叫声象在哭。愣大的太阳,仿佛烧红的铜盆扣在天上,一股一股喷吐着灼人的火焰,黄土道上的浮土一寸厚了,赤脚踩上去,钻心地烫。大旱之后是大饥之年,这成了上天赏赐给山里人的定律,庄稼颗粒无收,山坡上的野草铲了一茬又一茬,饿秕的肚皮还是填补饱。

同一丛旱不死的冰草一起,我慢慢长大。

我常常吃惊冰草生命力的顽强,它在地埂道畔,荒山野岭,干崖之上,都能生长,牛羊啃啮,人畜践踏,它都不死。山里人喜欢拔几束冰草,搓成绳,可以捆束麦子,可以打草鞋,十分耐穿。挖出冰草的根,拧成冰根绳,可以负百斤的重物,用来打井水,三两年也不会被磨断。

就像生命力顽强的冰草,在这块异常苦焦的土地上,祖祖辈辈的故乡人,旱不死渴不死,用弯曲的脊梁,拱起了蔚蓝清澈的高原一片天。

近日,一本金枚先生的陇中名人志深深吸引我一遍又一遍地阅读。据金枚先生搜罗统计、耙梳整理,通渭在外的教授、博士达50多人,加上在读的博士、硕士共达82人,其中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之后出生的中青年博士、硕士共42人。人数之多,在定西七县区首屈一指。这些英才们,有学者、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员,有文学评论家、艺术家、画家、文学家、经济学家、科学家,他们在不同的领域大展才华,着作等身,业绩骄人。20xx年12月通渭籍学者姚檀栋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从而结束了定西籍人中没有两院院士的历史,杨子恒当选为英国皇家院士为华人第一人,为国争了光。

陇中名人志,翻开了通渭英贤济济、才人辈出的一页,让人激情滚动,难以平静。

为何通渭如此艰苦的生存环境中磨砺出的人们具有那么强大的进取精神?这不得不令人深思。

平凹先生在三次深入通渭写就的通渭人家中说:通渭人把能考上大学的孩子称作孝子。孝子的称谓,在家乡是沉得像秤砣一样沉甸甸的称呼,有些人虽是高官,虽是巨,但家乡人并不称他为孝子,而考上了大学即刻领受孝子的美誉,家乡人的骨子里就有对大学生的崇敬。平凹还说:重视教育这在中国许多贫穷地区是共同的特点,往往最贫穷的地方升学率最高,这可以看做是人们把极力摆脱贫困的希望放在了升学上。通渭也是这样,它的高考升学率一直在甘肃是名列前茅,但通渭除了重视教育外,已经扩而大之到尊敬文字,以至于对书法的收藏发展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疯狂地步。在过去,各地都有焚纸炉,除了官府衙门焚化作废的公文档案外,民间有专门捡拾废纸的人,捡了废纸就集中焚烧,许多村镇还贴有敬惜字纸的警示语,以为不珍惜字与纸,便会沦为文盲,即便已经是文人学者也将退化学识。确如平凹所言,在我幼小之时,老人教育孩子,不能用脚踩踏有字的纸,特别不能用字纸揩屁股,认为那样做是对字的亵渎不恭。爷爷去世已三十多年了,我记得清晰,爷爷生前见了字纸总要弯下僵硬的腰,小心翼翼地拾起来,然后装在一个纸盒里,爷爷去世后,我们把装着数千篇大大小小纸页的盒子在坟前焚化。爷爷不识字,一字也不识。

我的一位高中同学,是华夏建业集团的经理,他叫张全虎,在市场经济的风浪里摸爬滚打了近三十年,什么样的苦他都吃过,什么样的难他都受过,作为从乡下进入城市的创业者,他成功了,但成功了的他不忘桑梓,在20xx年一次性给母校捐赠一百万元,启动修建教学大楼。那时,我还没有调离学校,听说要捐资修建教学楼,一位在街上开羊肉馆的中年人手攒油浸浸的五张百元票子,放在办公桌上,名都不留转身就走。现在教学楼已经建好,气派漂亮,宽敞舒适,近二十个班级的学生全搬在了新教学楼里。在我的家乡小镇,最气派的建筑是学校的教学楼,最整洁美丽的是学校校园。

我忘不了家乡的冰草,虽柔弱,但给它一块土坷垃,它也死攀住要绽出淡淡的绿意,要是给它一片沃土,它会滋长出一片繁茂的绿草地。把根扎在故乡的土地里,就会汲取憨厚朴实、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求实上进、奋发有为的进取意识,坚韧不拔、迎难而上的创业精神,会终生受用不尽。

这是学校最为幽情的地方,只因那里有乡下泥土的气息。

树阴上下,常有好鸟相鸣,嘤嘤成韵;而曲径两侧,有千红万紫,加上蝶舞蜂拥,流光溢彩。尤其是这暮春时节,趁着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她挟一本书如约而至。

她捏小小一朵金黄递到鼻尖,一个迷人的深呼吸,仿佛这打开的花朵里有不尽的芬芳。

然后,她笑了,嘴角很分明地挂一窝甜甜的笑靥——青春的气息,是谁都无法抗拒它的魔力。

突然,就在她微睁明眸的刹那,不远处有一人影闪烁;定眼望时,那一抹健康的红背影已然隐于绿丛。也就在这个美丽的时刻,她蓦地感觉到并相信:花开的季节已来临。

不曾招呼,便成全了席慕蓉诗中“美丽的邂逅”。谁不为之悸动如初?

于是,每天的早晨与黄昏,或是小跑或是漫步,两颗年轻的心呀,感动了每一枝花的热情,都次第开放了。

花儿好美好美,日子好美好美,梦呀好美好美。

时尚热点
影视动漫
娱乐小料
明星动态
电影电视
音乐空间
开心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