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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美文之捡拾故乡的碎片

来源:潮女谷    阅读: 3.02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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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美文之捡拾故乡的碎片。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多朋友早早就离开了自己的故乡,去往那个陌生的城市打拼,多年以后携家带口的回到故乡,看着那熟悉的村庄和热情的乡亲,满满的都是回忆。下面分享情感美文之捡拾故乡的碎片。

情感美文之捡拾故乡的碎片1

离开故乡已15年了,15年可以成长一棵大树,也可以改变一座城镇的面貌,更可以让一个人忘记乡音,融入新的环境,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可这么久了,我忘不了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经常会在梦中重回故土,捡拾一些细碎的片段,让后用心拼接,慢慢的故乡会又一次清晰地印在心里,久久散发清香。

说实话,忘记比铭记更困难,更心碎,更忧伤,因为有些东西已经像血液一样注入了骨髓,哪怕你如何摆脱,哪怕你如何想忘记。我就是这样的人,直到现在依然喜欢家乡土得掉渣的话语,一听就那么自然,那么顺心,那么亲切,听着这样的话语总是感觉自己还在故乡,似乎永远不曾分开,头脑里也会见到那些熟悉的身影,有一只眼早已干瘪却始终坚强活着的刘爷;有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房子是全村最烂却时常憨笑满脸的尕毛;有衣衫褴褛,口水常流,总爱叨叨闲话的皮老四……太多太多,他们就像每逢春夏,遍地盛开的野草莓花,花朵虽小,却洁白一片,循着自己的崎岖轨迹存活着,还那么自适,那么让人垂怜。

情感美文之捡拾故乡的碎片

记得小时候,吃完饭总要到车道上去,那里是一条乡村公路,路不宽也不平,只是在路面上撒了些砂石,不那么坑坑洼洼罢了。吃完晚饭的人们习惯地到车路上转一圈看一看,这样的生活似乎成了人们的一种习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三五一堆,或四六一撮,或说家长里短,或言家国大事,人们总是率性而言,不会躲躲闪闪,有什么就说什么,说得兴致大起便会手舞足蹈,甩开一腔狂笑。孩子们也有他们的趣事,或追逐打闹,或玩各种游戏,很多游戏的道具都是自制的,其貌不扬,却总是给他们最纯粹的快乐。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拿着自己用废旧报纸,破烂书卷叠的大大小小的形状各异的“翻翻”(一种形似正方形的玩乐之物)去挑战玩伴,那种心情甭提多开心,远比现在的城里孩子玩电脑游戏有趣得多。来到车路上,早有好玩者候在那里,摆出一副傲人的架势,等你前来“送死”。来不及做什么准备,手提塑料袋往身边一扔,拿出几个就速速“开战”,乘着兴致也总会吓上对方几句:“你个狗怂,看我怎么了拾掇你,输了不许赖,赖了就是孙子!”“你别那么难过(嚣张的意思),一会我让你哭着回家哩。”就这样开打了,你打一次(就是把翻翻打翻),我打一次,一会儿手中就赢了很多,那种喜悦之情又远远胜过城里孩子的一盘巧克力。是呀,现在的城里孩子是很幸福,要什么有什么,很多的东西是乡下孩子不敢想的,可是乡下孩子的那种纯碎的快乐又似乎要超过城里的,这又是多么令人感慨的事呀!故乡的影子就这样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无论走到那里,故乡永远是不变的记忆,永远会在我最脆弱悲伤无助痛苦的时候送来慰藉,平抚的心。

又是一年春来到,满山的狗艳艳花开了,盛开得恣肆,绽放得野蛮,在空旷的山野间尽情地呼吸,尽情地吐露心中甜蜜的爱情。那时候每每放学,总要背上背篼(竹子编的筐篓)给猪割草。大人们永远有干不完的农活,所以家里的鸡呀,猪呀,牛呀就要靠孩子来喂养。背着背篼满山跑,越过石头,飞过田埂,跳下深沟,爬上山梁,就像一只永远不知道疲倦的蚂蚱,快乐在飘满山歌的乡间。

割草其实很辛苦,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真是艰难透顶。首先要找到一大片可以装满背篼的蒿草,而且草要很嫩,不然挑食的猪们绝不会张嘴开吃。放下背篼,立在田埂旁,须要找细小棍子撑住,以免背篼满了又倒地,草洒一片,回去一顿饱打,泪满衣襟。开始割草了,身子一蹲,左手抓草,右手开镰,若是镰刀锋利,“嗖嗖”一大把,很快就是一大片,散落在早地上的蒿草宛如熟睡的孩童,有阳光陪伴,身边就是一地温暖。有时候累了也会躺在蒿草旁,仰面看天,朵朵白云,似乎自己也随云彩飘动,一不小心就会滑进童话的世界里。倦意消退,浑身也积攒了足够的力气,又要割草了,得快点割,不远处的王想想已经快满了,正在那里歌唱炫耀呢;心里也还惦记着六点半的《黑猫警长》,想着想着就加快了速度。可就在此时,左手摸到了湿滑滑,软绵绵的东西—一条菜花蛇,绿绿的颜色是你始料不及的,它那没有骨头的形状更是让人胆战心惊,魂魄飞散。随着一声惨烈的叫声,我已奔到了几米开外,远远地战栗着,样子像是被风摇撼的稻草人。这样惊心动魄的瞬间往往会伴随人很长时间,直到现在要是再看到那软软的似乎没有骨头的东西还会呆立许久,心里也还会久久诅咒,即使那软软的东西没有恶意。害怕归害怕,草还得继续割。手握镰刀,大声吼叫,算是对那软软的东西的罪厉害的“进攻”了,其实那条小蛇也因为我的惊吓而逃之夭夭。远远地站定,朝着蒿草就是一镰,结果小蛇没有砍到,倒是斩断了一片蒿草。心还在跳,手还在抖,慌乱中草终于割完了,塞在背篼里,鼓鼓的,像是邻居明生家怀了孩子的表姐。此时的山梁吹来了晚风,凉凉的,轻轻的,很舒服,虽然背上的背篼很沉,心里也因为那条菜花蛇很沉,但毕竟多了一份生活的责任,哪怕你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生活给了人很多磨练的机会,尤其生在农村,似乎就有很多的事是与生俱来的,不管你喜欢还是厌恶,不管你幸福还是悲伤。其实说幸福只是自我的安慰罢了,哪里谈得上幸福呢?农村孩子对于幸福的感知很简单,有时候就是一颗垂涎已久的糖果,有时候就是在过年时分看到的几张年画,亦或是过年了,看谁家杀了猪倒掉的没人捡,偷偷捡回来在货郎那里换成了“啪啪”的炮仗。这就是难得的开心,也算是简单意义上的幸福了。若时间是夏天,可能有更高兴的事,那就是放牛。村里家家养牛,都是黄牛,有黑,有白,有灰,有花,要颜色有颜色,要个头有个头。牛是家里的宝,即使人吃的不好人不胖,无关紧要,若是家里的牛又瘦又小,那是要丢面子的事。丢面子倒是小事,若是牛瘦小耽误了农事,那是要让一家子挨饿的大事,所以放牛无小事。只是放牛的事还得我们这些孩子去做,家里的大人永远没有时间,他们永远是劳作于田间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祖祖辈辈如此。

情感美文之捡拾故乡的碎片 第2张

每天下午放学,书包一扔,鞭子一拿,有馍馍便好,哪怕是杂面的,吃吃腿上有力,跑起来也健步如飞;没有馍馍就挨饿“上阵”,肚里空空跑起来也没有累赘。三五孩子在村头齐集,商量到哪里放牛。原来是不需要商量的,到处是荒山,哪里都是放牛的地儿。现在不同了,荒山成了田地,可供放牛的地方越来越少。商量再三,决定去崖弯里,那里有山,有崖,有峡谷,有绿地,更有可以凫水的涝坝(将河流围住,聚集河水形成的小池塘)。一路山歌不断,你追我赶,很快就来到了崖弯里。牛在面前悠哒,人在后面谝话,天热得要命,感觉就要被蒸透了的薯条。幸好这里山高谷深,四围的树木高大茂密,随便钻进一片树林就是阴凉的福地。几个顽皮的顺势就钻进了树林,卧倒在草地上,大口喘气。牛儿们也似乎都在寻找各自的避暑地,三三两两懒洋洋就像霜打蔫的茄子,没精打采的。太阳依旧毒辣,晒得大地热气滚滚,热浪横流,飘在空中的云彩也被定格了一样,只有身边的河水“哗哗”又“哗哗”不断昭示着还有生命的气息。忽然,有声提议:“谁愿意去凫水?”“我去,我去呢”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话音未落,早有麻利地站在涝坝旁,三下五除二就光溜溜一条,俨然就是欢蹦乱跳的泥鳅。其他不甘落后,一会便“扑腾扑腾”下饺子一般钻进了河里。打水仗是必不可少的,你扬一把水,我送一把泥,不一会全身就没有人样了,虽然很脏可那个舒服劲呀,不是语言可以描摹的。是呀,活在自然里,人就是幸福。天上是白云,身边是草地,远处是青山,近旁是绿树,还有什么比这样醉情于天地间更幸福的呢?现在想想,甚是怀念。自从离开故乡就再也没有了那样的真实的自己了,活在别人的眼睛里,掩饰着悲伤和快乐,始终就那么面无表情,感受不到季节的更替,自然的真美,只是在岁月的蹉跎里,枯槁了容颜,憔悴了光阴,流逝了年华,苍老了生命。

情感美文之捡拾故乡的碎片2

很早就想写一些我村庄的文字,好让村庄的孩子了解了解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但由于琐事颇多,迟迟未能动笔。

近段时间,我的老家总是入我梦来,很多是些小时候的记忆碎片,庭院中的老枣树,那杏园,那麦场,那苇塘,那西河,丝丝缕缕断断续续,萦绕耳边挥之不去,而这些故乡的碎片早已不复存在,我信手拈来,只为一种寄托,如孩子对于母亲,游子对于祖国。那是眷恋,那是不舍。眼下,山东省“合村并居”工程还在不紧不慢地进行,我的村庄不久的将来是否还能存在?故乡的炊烟能否还再升起?我无从知道。我只好在我的记忆深处撷取些碎片寻找我的乡情乡音。

一、西河

河在我们村庄的西边,我们就笼统地称作西河了,河西边大大小小的村庄我们都统称河西了。后来,我知道河西的乡亲称我们这边的村庄为河东了。我的村庄叫高庄,却没有一家姓高的,因何称之为高庄,我不得而知。据说和西边105国道边的高老家有些渊源,但我没顾得考证现在感觉也无从考证了。

高庄临河而立,下临深潭,谓之黄潭,高庄也被十里八村的乡亲称之为“黄潭高庄”。听老人说,黄潭深不见底,潭底有黄龙潜伏,护佑一方百姓平安。然而在我刚有记忆之时,黄潭就已经没了踪影,原来老黄河决口泛滥冲涮,已把黄潭淤积为平地,我不由得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小时候,感觉西河面积好大,虽称之为河,但已大面积无水,印象中,西河分三块,南边是阴柳条,一直延伸到西南何楼、朱奶庙等村后边,中间是柳树林,北边低洼地是大量芦苇和蒲草,延伸到北边堤头村西面,只有这段低洼地有大量积水,而这里才是儿时的乐园童年的乐土。78年,这河滩的西面,一条新的人工河——东沟河,才由此经过。

先说说阴柳条吧,小时候我以为阴柳条是生产队专门种植的,现在断定那应该是在河滩盐碱地里野生的。它是一种灌木,枝条经久耐用,新条特别柔软,可任意窝圈,编织时好用,成形晒干之后,不好变形。我们通常把阴柳条和紫穗槐条结合在一起编筐编囤,上世纪八十年代,基本上夏天来临之时,我们村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齐上阵,编果筐、蒜筐、西红柿筐,大街上、树荫下,洋溢着欢声笑语,现在想来,满满的回忆,非常的温馨。

阴柳条开粉色的小花,花期很长,春夏交替,便已盛开,绵延至西南数里,非常壮观,可惜当年条件所限,没能拍个照留个纪念,实在是遗憾的很。十年前,我在克拉玛依白碱滩遇到过一颗巨大的阴柳,花团锦簇,非常艳丽,特地在它跟前用手机拍了个照,一直留存,也许因为这个情结吧。

阴柳条那么多,可以称之为林了,里面野兔颇多,不时钻进钻出。地面上各种小草有的贴着地面,有的夹在阴柳条里往上疯长。它们都是小羊的美食,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在这里割草放羊玩耍。我们赶着羊群来到阴柳条里,阴柳枝条高,叶子密,阴柳墩下便是避暑的好所在,太阳晒不着,轻风能吹到,小羊在里面吃草,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开始在阴柳墩下玩“走北京”的游戏,三人分居东西南三个方向,留下北方去走,当中划一方城,城里划若干圈交叉,规定好走法,每人手中攥三个小棒,合起来一共九根,一四七是正西,二五八是南家,三六九东家走,目标一致,殊途同归,最先到北京的'是赢家,最后到北京的便输了,乐此不疲,不知不觉已忘了自己的放羊任务。说起来也奇怪,一家十多个羊,小羊在阴柳条林子里也不会走散,只要老母羊一叫唤,它们便各自走回到各自的群里面。老母羊往前面一走,其余的羊们也会随之往前走,偶有调皮的羯羊(淹ge后的公羊)与别家的羊抵架,只要领头的老母羊一走,它也会撤下阵来慌慌张张地跟上大部队。而往往我们的游戏正酣之时,羊们已经吃饱,领头老母羊已经带着它的部队先行一步走到家了。最后的结果,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不得不着急忙慌满处找羊,最后少不了挨各自家长的骂或打,但很少长记性。

柳树林里最快乐的时光便是采蘑菇了。俗语云“砘子响,蘑菇长”,这说明采蘑菇的季节应该在播种小麦之后,也就是在深秋季节,农历的九月份吧,特别是秋雨过后,天气晴朗凉爽,柳树林里便长出了各种各样的蘑菇,我只认得两种蘑菇能食用,一种草菇,一种鸡腿菇,别的蘑菇我一概不敢采择,害怕误食毒蘑菇。草菇多生长在南边与阴柳条搭界的部分,鸡腿菇多生长在北边与芦苇丛搭界的部分,大多生长在树下的草丛,有时生长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簇,猛然发现的时候,那种惊喜不是言语能形容的。

柳树是最先消失的,生产队分开单干之后,大队干部就把柳树卖了,并用卖树的钱拉了高压电,没让大家伙儿掏一分钱,这也是西河带给我们的另一个福利吧。

“蒹霞苍苍,白露为霜”,芦苇仿佛天生就具有诗的意境,那在水一方的倩影,披霜带露,朦胧羞涩,如衣香鬓湿的女子涉水而来,轻柔缥缈,惹人遐想。我们村庄的苇塘与河西的苇塘已连成片,只有看河人在中间踩成的小路才显示出两家的边界。这里是水鸟们的天堂,水鸟们的乐园,反正我也叫不出他们的名字。端午前后,乡亲们用苇叶包粽子,冬天来临,乡亲们采芦花做草鞋,冬天穿上它,非常温暖,有雪有泥都不怕。而今,我也有数年不穿草鞋了,当然苇塘也不复存在。

北边是蒲草,紧挨着芦苇,这里积水颇多,是真正的河塘。感觉那时的我们个个都是摸鱼的好手,游泳的健将,常常进行游泳比赛,看看谁最先游到西岸,扎猛子、踩水、狗刨、鸭子扑都用上了,最后宣布谁得到金牌,谁得到银牌,谁得到铜牌,欢笑溢满河塘。最有趣的便是摸鱼了,我们蹲在水里,露着鼻孔以上的头部,嘴里噙着一根芦苇,双手在河底泥浆间摸索,夏天的草鱼板往往就在河底草丛间潜伏,一般双手从其身边滑过时,便会手到擒来,然后用噙着的芦苇穿过鱼鳃和鱼嘴,挂在芦苇上,再用嘴噙着芦苇,然后再如法炮制,收获满满,有时会摸到戈野鱼,这种鱼身上有三根枪刺,安静的时候,枪刺便贴附在身上,一旦受惊吓,枪刺便支棱起来,弄不巧会把手扎破。

说起蒲草,便想起南朝诗人谢朓的一首描写蒲草的诗:“离离水上蒲,结水散为珠。间厕秋菡萏,出入春凫雏。初萌实雕俎,暮蕊杂椒涂。所悲塘上曲,遂铄黄金躯。”这当然是诗人有感而发,托物言志,寄托某种哀思,我们也从中知道蒲草嫩芽可以作为美食,可小时候的我却无从知晓,白白地浪费了美味。说起美味,蒲草还有一个地方可吃,吃起来余香满口津津有味,那就是蒲草开出的花儿,花儿很细小,紧贴在茎秆上,最先长出的花絮细长,乳黄色,可直接吃,味如鸡蛋黄,俗称“蒲黄”,间隔二三厘米,又长出一段花絮,这段花絮短粗,称之为“蒲棒槌”,这个不可以吃,成熟之后,可做枕芯,有驱虫驱蚊之功效。

阴柳条、柳树林、芦苇早已不复存在,而今只有蒲草还零星点缀在新疏浚的河道里,随风摇曳。

忽有歌传来,潸然泪下。“丝丝怀想随风儿牵挂,片片相思随江河流下。残阳似血,笑靥如花。幽幽笛音绕谷崖,萧萧的落木啊将飘向谁家”。

情感美文之捡拾故乡的碎片 第3张

二、杏园

我们高庄南北狭长,一条大街直通南北,分前庄后庄两部分,当然前庄住户都是在四十年前从后庄迁过去的,有的搬迁的更早,我家也不例外,从后庄搬迁过来的,当时几岁倒忘了,只记得一次能搬动三块砖。前庄和杏园在那时都坐落在沙土岗子上,杏园的岗子显得更高,它在后庄的东南角,按现在来说,杏园在中间位置的东面。

称为杏园吧,却没有院墙;称为杏林吧,却只有十多颗杏树。这十多颗杏树也不是一家的,它们分属好几户人家。小时候读过几首描写杏花的诗,象“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还有“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还有“沾衣欲湿杏花雨,春面不寒杨柳风”。按理说那么美的杏花在我的脑海里应该有绝美的印象,可偏偏没有,印象深刻的却是那隐藏在枝头的黄杏,让人垂涎欲滴。

情感美文之捡拾故乡的碎片 第4张

我记得,我在一家废弃的老堂屋里上小学,每次经过杏园,都要眼巴巴地看着那诱人的黄杏,流下口水。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我和我的伙伴祥臣、庆来便准备设法弄几个杏来尝尝,谁知刚刚把杏枝扯下,杏树的主人“二红喜”一声大喝“干啥来”,随即直扑过来,一下把祥臣扑倒在地,我和庆来撒腿就跑,远远听见祥臣杀猪般的嚎叫“别打啦,二叔!别打啦,二叔”。“二红喜”是绰号,高我两辈,大号想不起来了,他一生未娶,早已作古。还有一次放学之时,正赶上一户人家正在“下杏”,“下杏”就是采摘收获杏,他们已收好,可能正准备到集市去卖。我兜里正好有二分钱,连忙掏出,喊道:“庆德叔,我买二分钱的杏。”庆德叔没有收我的二分钱,却把一把杏塞到我的裤兜里,说:“吃去吧,小。”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许庆德叔早已忘却,但却留在了我记忆的最深处。

杏园里还有两个比较刺激的事情,让人回味。

麦子成熟的季节基本上也是杏成熟的季节,杏树的主人为防止有人偷杏,往往在树下放张床或草苫子,白天在上面乘凉,晚上在上面歇息看杏。半夜时分,往往有部分“好事者”拿着黑提包,蹑手蹑脚地爬上杏树,摸索着摘杏,偶尔有杏从手中滑落,掉到沙土上,一声异响,瞬间屏气凝神,唯恐惊动看杏人。如若掉到看杏人身上,惊动了他,很可能大喝一声“小偷,下来”,瞬间三魂丢掉一魂,有可能扑通一声掉落在地,幸亏树股子离地面不高,下有软软的沙土,没甚大碍,连滚带爬狼狈逃窜。这事我也办过,一般是从犯,主犯张三现在在新疆生活,好多年没见过了,还真有点想念来。

杏园里有两颗两颗比较大的杏树,树龄据我估计当时至少也得五六十年,树股子较多,旁逸斜出,适合在树上玩“掐哎哟”的游戏,当然,玩此游戏时,树上早已没了杏。“掐哎哟”游戏是这样的,最少四五个人,有一个人用手帕蒙上眼睛,不准作弊,先驻停在中间树杈子上,其余分别藏身在树股子上,可以在各个树股子间来回移动,游戏开始后,蒙手帕的伙计开始寻觅捕捉其他游戏者,好像地面上的“藏猫猫”游戏,只不过一个在地上一个在树上罢了。蒙手帕的伙计通过听觉判断出其他游戏者的位置,开始摸索过来,如若摸着他们,便使劲掐肉皮,被掐者如若禁不住疼痛,发出“哎呦”一声,便宣告游戏结束重新开始,发出“哎呦”的伙计便用手帕蒙眼,新的一轮开始,当然有伙计会忍住疼痛极力挣脱的,有时免不了个别伙计从树上掉落,摔在软软的沙土上,也没甚大碍。现在感觉那时的小孩就是皮糙肉厚,禁得起摔打,而今的孩子总感觉象温室的花朵。禁不起风吹日晒和雨打。

杏园东北角依稀记得有一户人家,单门独户,姓鹿,土坯房,茅草屋,没有院落。老夫妻过世之后,家中好像再无人烟。只有杀年猪下粉条的借用这茅草屋时,这里才热闹一番。听说鹿家子女都在外讨生活,没了父母之后,好像再也没来过。

而今土坯房早已成尘埃,杏园也不复存在。我在想,父亲早已过世,我现在回家,尚有老母亲迎门,多年之后,没了母亲,我岂不也成了我故乡的客人。忽有歌声盈耳,不觉潸然泪下。“我的童年在那里成长,那些影像我终生难忘,这么多年落寞惆怅,走过岁月多么感伤”。

三、麦场

高庄分三个生产队,基本上按居住区域划分,我家隶属二队。麦场就在村东头,由北往南依次三队的,二队的,一队的,自从遗弃在场边的石磙、碌碡被一些旅游景点的工作人员收走之后,就看不出这里曾经作为麦场的痕迹了,代之而起的成了村民的宅基地,建造了房屋。

麦场最热闹的时候便是麦收季节,打场是农村一年之中最热闹最忙碌的时候。麦子进场后,男女老少齐上阵,“摊场”“翻场”“轧场”“扬场”…… 一道道工序繁琐劳累,只有在中午轧场的时候,留一人牵着牲口拉着碌碡在厚厚的麦子上一圈一圈的转,其他的人才能在树荫下稍作休息。如果赶着好天让人还能少忙活几天,如果赶上阴天下雨,将会陡然增加许多的工作量,没来得及轧的还得垛上垛,晴天了还得摊场晒一晒。一场麦收哩哩啦啦会延续一个多月才能宣告结束。而这段时光里,小孩子们也跟着认识了许多的农具,象“杈、耙、扫帚、扬场掀”啊,象“碌碡、簸箕、赶牛鞭”等等,而这些农具还有多少人能认识呢。有人开玩笑地说,认识这些东西的人都快成“老古董”了,我不置可否,我觉得那应该是一种情感的载体,浸透在心灵的深处。如今的麦收再也不象过去了,联合收割机往地里一开,直接在地里就把麦子打好了,三四天的功夫,麦收就结束了。麦场的使命不知不觉中也完成了也结束了。

在麦场,还有一个比较热闹的时候,那就是乡村放映队到我们村放电影的时候。麦场宽阔空旷,能容纳许多人看露天电影。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物质条件匮乏,没什么娱乐活动,有个黑白电视机的人家也是凤毛麟角,看电影更是我们最渴望最开心的事情,若是发现放映队在麦场扯上放电影的“白帐子”,或者听到放电影的发电机响起,小孩子们饭不吃汤不喝,也得急急忙忙到麦场占地方去。有的早早知道放电影的消息,半下午就去占场地了。开始放映的时候,更是观者如堵,人墙密不透风,邻村的姑娘小伙也都成群结队来到场地看电影。如果看了打仗的片子,第二天小伙伴少不了在麦场模仿。

情感美文之捡拾故乡的碎片 第5张

麦场的北边是生产队的“牛屋院”,也就是牲口圈,有牛,有驴,也有马,更多的是牛,饲养员是我的爱臣大爷,爱讲故事,好像什么都懂,知道的颇多,我也跟着了解了一点养牲口的知识,什么“痩驴喝米汤,不刷毛也光”,什么“驴马共槽,马痩驴不瘦”之类,他还说林彪打仗时爱吃料豆子(铁锅炒的黄豆),吃一个料豆子多一个鬼点子,所以林彪打仗从没失败过。所以我小时候吃了很多料豆子,但也没见增加多少鬼点子。

而今麦场已无,爱臣大爷早已过世,“牛屋院”更是不在,虽有村庄修路功德碑记录着的一点点村庄的历史,如果村庄归于尘埃,炊烟不再升起,吾将魂归何处?远处音乐响起,内心不禁潸然,“每次想起,我的故乡,我的泪水止不住流淌啊,总在怀想,你的模样,想起了你,热泪盈眶”。

如今,我的村庄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政府为打造全域旅游,村西东沟河引水折而往南,在沙土黄庄东画一弧形与太行堤河汇合,直通浮龙湖,浮龙湖高速连接线沿河并行,直达浮龙湖北岸,沿河沿路皆种植各色花草树木,一路鸟语花香,晚上路灯明亮,灯火辉煌,完全没了昔日模样。真可谓“一路一河通北南,幵山浮龙两相连。政策引出幸福路,高庄村民笑开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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